在稀缺資源面前攔住“黃牛”需要制度智慧
              2023-06-07 08:43:36 來源:

              “30萬一位,梅西會來敬酒。”隨著“阿根廷男足中國行”活動日益臨近,相關的網絡段子也多了起來。這不,6月5日,“平安北京”通過微博辟謠,“梅西會來敬酒?如果這30萬能被騙了,那警察叔叔敬你一杯”。


              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
              這一天,阿根廷隊對陣澳大利亞隊的比賽第一輪售票開啟,這場足球友誼賽將在北京工人體育場舉辦,吸引極高關注。除了部分高價票,大部分球票都在開票后“秒光”,20分鐘后,全部球票售罄。

              “這么多票,到底都是誰在搶啊?”我身邊沒買到票的球迷朋友很困惑。

              不得不說,這也是我最近一直想弄明白的問題。

              我不是球迷,是歌迷。5月底6月初,我最喜歡的樂隊組合“五月天”在鳥巢舉辦演唱會。6場演出,近30萬張門票,兩次網絡放票,均不到1分鐘就顯示“缺貨登記”。

              說實在的,對此我有心理預期,畢竟暌違3年,誰不想在現場看偶像的演出呢?但門票的緊俏程度顯然超出了我的預料。售票平臺上,標記過“想看”這次演唱會的人數突破了100萬;還沒開始賣票,就有外地歌迷訂好了演出當天的機票和酒店。

              在售票開啟的前夜,我坐不住了,第一次到電商平臺找了“代拍”。他們號稱專業搶購,成功率極高,不成功費用全退。我提供了票務軟件賬號,還預付了幾百元費用。

              隨著開票倒計時歸零,我在手機軟件上手忙腳亂地一通亂點,幸運地在另一平臺搶到了兩張票,頁面顯示下單時間用了11秒。讓我哭笑不得的是,半小時后,“專業”的代拍團隊表示失敗,如約退款。后來我總在想,他們究竟是真的有所謂的“技術”“經驗”,還是拼概率,哪怕成功一個,也是穩賺不賠的買賣。

              此后的一段時間,我經歷了看演唱會以來最瘋狂的票務市場。

              盡管這次的票是身份證實名購買,但進場方式有兩種,一種是紙質票,和身份證沒有關聯,另一種是電子票,綁定了購票者的身份證。購票平臺也規定,演出開始一天前,支持轉讓一次。這被歌迷戲稱為“黃牛”條款。

              售票結束當天,大量門票就被掛在二手交易平臺上,溢價從幾百元到幾千元不等,歌迷們開始自發地抵制“黃牛”。

              “是變成更好的大人去見‘五月天’,不是變成更綠的韭菜去養‘黃牛’。”有人在社交平臺寫道。他們貼出這支樂隊給場地外歌迷的回復“每場我都用力地唱,即使你們在場外也一定可以聽得到”,堅定“寧可鳥巢門口站,錢也不讓“黃牛”賺”,如果 “黃牛”在演出開始前賣不出去,一定會降價處理的。

              原定日程有變、無法趕到現場的歌迷,也自發地把門票放到社交平臺,原價轉讓。這無疑是僧多粥少,幾乎每條類似的內容下面,幾分鐘內就會涌入大量評論。為了獲得轉票,歌迷除了曬出演唱會票根、微博截圖等內容以“自證身份”,還要比拼誰的“小作文”寫得更為感人,以吸引門票持有者的注意,有的甚至會寫上“車票已訂好,焦慮得睡不著”等內容,博取同情。

              但現實依然是殘酷的。隨著演出日期的臨近,買不到票的歌迷陸續放棄堅持,從“原價收票”變成“接受輕微溢價”,有的索性直接找“黃牛”購票。而“黃牛”掛出的價格一路走高,特別是網絡訂票的座位確定下來后——購票時只能選擇區域,會不會離舞臺更近,要看運氣。好座位溢價更為嚴重,演出開始前10天,內場前幾排標價1855元的門票被加價至萬元以上。不少加價購票的人也突遭“甩單”,和他們交易的“黃牛”看到座位后反悔,漲價重新出售。

              北京警方曾公布,截至5月26日,已針對“五月天”演唱會依法打擊處理倒票人員29名。演出市場火爆,“黃牛”越過法律的邊界,很多人的心也跟著動。一些原本買票看演出的人,在二手市場高價的誘惑下,也選擇加價賣票,分一杯羹。身邊的一位朋友,抱著“聽說‘五月天’的門票難搶,我試試”的心態,買到了一張門票,這張標價855元的門票在5月底被人以8000多元的價格收購。一些歌迷在興趣和利益之間選擇了后者,解釋“我也是溢價收的”“不為了賺錢”。

              捫心自問,聽說搶到一張門票就能賺一個月工資時,我內心的防線也有所松動。

              這樣的購票制度設計,加之一二級市場高額的價格倒掛,導致搶到票的人能因稀缺資源獲益。想去的去不了,不想去的偏偏拿到了票,“路人牛”甚至比職業“黃牛”更為歌迷所痛恨。

              最終,我還是去了演唱會,不出意料地收獲了精神上的滿足。而鳥巢外,沒有買到票的歌迷自發組成方陣,揮舞著熒光棒,和著場地里透出的音樂和歌聲,高唱“我和我最后的倔強”。

              令人啼笑皆非的是,演出結束后,我在社交媒體上看到,有歌迷買不到門票,只能付費報名演出的場地工作志愿者,“蹭聽”演唱會;有的歌迷被“黃牛”騙了,就手拿對講機假裝工作人員,去騙檢票口放行。

              面對如此強烈的需求,我在想,是否未來很長一段時間,我們的演出市場都要接受與“黃牛”共存。

              為了對付“黃牛”,一些演出實行了“強實名”,要求購票身份與入場人身份一致,在入場時刷二維碼,輔以身份證和人臉識別雙重認證,只有三者都符合,才進得去。這當然提升了“黃牛”轉售的難度,但有觀眾擔心,在這種制度下,如果因特殊原因無法如期到場觀演,是否只能由自己承擔全部損失。

              無論用什么辦法,希望演出主辦方和監管部門行動起來,不要讓重新熱起來的演出市場存在這么多的混亂無序。

              即將到來的“阿根廷男足中國行”比賽門票,就要求“強實名”,但它究竟能起多大作用呢?我朋友圈里,一個曾經加價7000多元兜售“五月天”演唱會門票的“黃牛”,此刻還在搶著這場比賽的門票。

              “5分鐘沒進去,這是有多少人在搶票啊。”“10分鐘沒看到座位圖,我想知道票是怎么沒的。”他寫道。

              沒想到吧,“黃牛”都搶不到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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